4月15日晚，由山东大学法学院主办、山东省版权教学与科研基地承办的“山东大学法学院知识产权论坛”第六期于青岛校区顺利举办。本次活动的主讲人为华东政法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王迁，其围绕“NFT数字作品交易的定性”主题做了一场精彩的学术报告。山东大学法学院院长、法学院（威海）院长周长军教授主持讲座，法学院知识产权法研究所所长崔立红教授，法学院刘建臣博士，经济学院教授、数量经济学博士生导师陈强担任与谈人。我院师生近百人参会。
讲座伊始，王迁图文并茂地讲述了NFT数字作品生成及交易背后的技术原理。接着，王迁对NFT数字作品交易两个阶段可能涉及的著作权法问题进行了分析。王迁指出，在第一步的准备阶段，卖家将数字化作品上传至交易平台“铸造”为NFT数字作品，供公众“交互式”浏览和欣赏的行为，分别受复制权和信息网络传播权规制。第二步交易阶段涉及对NFT数字作品的出售和后续转售行为，是否属于发行行为并适用发行权用尽尚存争议。王迁认为尽管NFT数字作品交易与有体物所有权移转在外观上相似，但并不必然导致法律定性的相同。将NFT数字作品的出售和转售解释为发行行为违反法律解释基本原则，而且会架空现行法上的信息网络传播权。其进一步说明，著作权法中的发行行为无法和提供作品的交互式传播行为相等同，发行作品不能被解释为脱离物质载体的提供行为，发行权用尽是调和作品物质载体所有权和著作权冲突的产物。同时，王迁指出移植域外经验需要结合我国立法现状。美国一方面将交互式传播认定为发行行为，但另一方面又否定发行权用尽的做法自相矛盾，不足为我国所取。欧盟在评价转售行为时对计算机程序和数字作品区分处理是特殊立法的产物，对我国也无借鉴意义。最后，王迁主张NFT数字作品交易出售和后续转售行为不受著作权法调整，还指出NFT数字作品预期增值收益是通过转售实现的。首次销售者缺乏限制后续转售的经济动因，借助发行权用尽赋予转售行为以合法性尚无必要。其建议从民法角度理解该行为，与作品绑定的NFT本质是债权凭证，将NFT数字作品交易定性为债权转让，明确初始销售方的各项义务，最终可实现NFT数字交易市场的良性运作。
与谈环节，崔立红对王迁的精彩报告表示感谢，并分享了自己的两点启发：一是NFT数字作品的出现，触及到著作权领域一直以来的痛点，即作者、表演者的公平获酬权实现问题，NFT数字作品交易给予了作者、表演者获得公平获酬权以技术上的支持，通过区块链上的智能合约，作者、表演者对NFT数字作品后续如何收益与对方当事人在意思自治的基础上达成一致；二是要警惕NFT 这一技术是“双刃剑”，其在提供技术加持的同时，著作权人被侵权的可能性也会随之增加，这就需要加强技术措施保护来对抗侵权行为，同时立法、司法实践中也要对NFT数字平台提出更高审核注意义务的要求。刘建臣首先在解释论上对王迁的观点表示支持，然后从平衡知识产权权利人与物权权利人、是否存在双重收费而违反经济伦理的情形以及债权转让理论中的通知义务三个方面综合来看，考虑节省交易成本的需要，提出立法论上是否需要在著作权法中对上述问题予以回应的疑问。陈强对王迁的精彩报告表示感谢，并提出了出售及后续转售这一“债权转让”行为中债权的内容是什么以及有什么样的请求权两个疑问。互动环节，王迁对参会学生提出的问题进行了耐心细致的解答。最后，周长军对王迁的报告内容给予高度肯定，并强调了知识产权法领域的广阔研究空间，鼓励学生多加关注。
主讲人简介：王迁，华东政法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校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入选“万人计划”哲学社会科学领军人才、国家百千万人才工程；被授予“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称号；获评第九届全国杰出青年法学家、文化名家暨“四个一批”人才、“全国知识产权保护最具影响力人物”、“全国知识产权领军人才”、“中国版权卓越成就者”、“全国优秀教师”、上海市先进工作者；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获得上海市五一劳动奖章、“霍英东青年教师奖一等奖”。
文 | 李煜宸 王璐瑶
图 | 魏珂鑫 杨千 张坤
审核 | 刘建臣 董雪梅
